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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不特别迅速
 尤其南宮铁心用的是双环。雷冰。三十五岁,剑法卓越,以悍勇闻名。江湖上已经有人暗暗称他为武林第二剑。孔天明。五十二岁,素有智谋,人称“武孔明”,方才指挥若定者,正是此人。

 平常用一判官笔,擅点,并长于各种暗器,最后一个人,当然就是易行天…群战时,第一个出手的目标非常重要,那关系到长期对战的局势变化。有人认为应该找最強的敌人下手,有人则以为弱者才是绝佳目标。刀光转,刀影纷飞,取的不是最強的易行天。

 也不是较弱的孔天明或南宮铁心,而是雷冰…擒贼先擒王的慑人之效,只是对付贼时的诀窍,他们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小贼,易行天也不是什么強盗头子。

 孔天明是个聪明人,聪明的人总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生命,绝对不是一时之间可以解决的对手,对付他只会陷入斗的局面,当然,从小金筷玉匙的南宮铁心也是同理。听说雷冰素有勇名…剑身窄小,薄如蝉翼。

 这样的剑阻力较小,挥剑的速度也会比较快,那是点苍派惯用的剑。点苍派剑法一向狠辣,雷冰正是当中的者,长剑朝着咽喉、双眼,甚至下,上下数路齐攻而来,取的全是人体要害。果然极为狠辣。剑锋将至,眼见就要穿喉而过。

 可是,刀不败脸上的表情与手中的刀全都毫无变化,神态自若地将刀锋直往雷冰‮腹小‬递去。刀不败并没有闪过此剑的自信。挣扎求生的数年间,刀不败受伤的经验并不亚于他伤人的经验,受剑处只要能挪移一分就足够了。

 他有受此剑不死的自信…雷冰一向冷酷的神情居然出现半分犹豫,从手臂到剑尖原本完美无缺的直线产生了轻微的波动,那微妙的失衡在场的高手都隐约感觉到。

 “啪啦!”刀刃划过雷冰的‮部腹‬,斩开‮硬坚‬的腹肌,鲜血狂噴,彷佛红色的瀑布,腥红黏稠的脏器、肠管缓缓出。刀不败喉间只不过多了道浅浅的血痕…如果说名震天下的雷冰在一招之下即死,让江湖中人听到,大概只会换来众人的嘲笑。

 可是,在场的人却都笑不出来,孔天明与南宮铁心面面相觎,眼神充満惊惧。易行天飞身而出,惊天脫鞘。他深知再不出手,所剩无几的己方将会斗志全失。

 虽然不如预期的优势,目睹刀不败浴血奋战的惨况可以发觉,除了永远強横的气势之外,精神、气力都明显消耗,易行天知道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目标。

 刀剑击,发出清脆的响声,直来直往的刀光剑影中,圆弧轨迹的一对环混杂其中,烈的斗中,孔天明一发铁莲子正中刀不败的胫骨。

 刀不败一声冷哼,整个旋风似朝孔天明奔去,易行天与南宮铁心立刻一左一右跟上,孔天明也毫不恋战,立即施展身法向后飞跃。剑环错,距孔天明还有一丈有余,刀势却已缓。孔天明感到非常‮全安‬。

 万万没想到,一声狂嚎,长刀脫手,而出,就像一把‮大巨‬的飞刀,折断了挡架的判官笔,直入孔天明的口。在围攻之下,放弃伴手兵器几乎是‮杀自‬的行为,简直愚蠢至极。

 蠢人做的事情,聪明人总是难以想象…来不及惊讶孔天明的猝死,南宮铁心手中的紫玉双环立即砸向刀不败。

 南宮家富甲天下的要诀就是,从不放过任何机会,南宮铁心把握的就是刀不败手无寸铁的那个机会,可是,当他的眼光对上刀不败炯炯有神的虎目,却不自觉浑身一阵骨耸然。南宮铁心这时才领悟一个道理:杀人的并不是刀,而是人。

 仓促之间,左环已经被刀不败夺走,紫玉环化作一道银弧攻向自己的眉心,苦练多年的紫玉环在刀不败手中居然更为刚猛凌厉,南宮铁心內心的惊惧无法形容,強烈的绝望几乎淹没这一生顺遂的玉面少年。

 根本不懂环术,刀不败只懂得杀人之术。刀不败已经看穿对方的空隙,大概在三招內即可毙敌于环下,只是…“啊!”

 身后响起一声哀嚎。喊声颇有精神,显然伤处并不算严重,短而急促,应该是因为突袭,没有半分心理准备而致,这样的哀嚎今天不知听过多少回,纵使是再凄惨万分的悲鸣也无法引起刀不败的注意力,只是,那必杀的一环竟然慢了一分…

 南宮铁心勉強闪过夺命的一击,几乎跪倒在地,刀不败回头一望,白诗雅裙摆一片血红,易行天満脸狰狞,剑上滴着血水。无瑕再望,因为眼前环影幢幢,南宮铁心攻了过来。

 “啊…”叫声似乎经过一番庒抑,尾音显得模糊不清,但耳聪目明的刀不败依旧听的清楚。紫玉环又被夺回,刀不败身上多了两处瘀伤。刀不败一掌挥去,近身短打并不是他的強项,可是,身后哀声又起,他已无心思考了。

 斗之际,一口鲜血含着內劲噴向南宮铁心的俊脸上,血雾遮蔽了对方的视线,那已是重伤下刀不败集聚已久的一击。南宮铁心満脸惊慌,却不是因为刀不败突然的奇袭,一柄长剑从南宮铁心的腹间窜了出来,刺入刀不败的‮腹小‬。

 南宮铁心颓然倒地的身影之后,易行天英伟的脸孔浮现…一番浴血凿战,最后只剩下两个男人,地利人和消耗殆尽。

 而天时又会降临在谁身上呢?‮腹小‬重伤的刀不败立刻捡起自己的配刀,凝气聚神,在此关键的时刻,易行天居然并不积极抢攻,彷佛在等待什么。不一会儿。一旁南宮铁心的尸首突然产生异状,俊美的脸庞笼罩了层黑雾,眉心出现一块黑斑,煞是骇人。

 想不到易行天居然在爱剑惊天上,抹了剧毒!“哈哈,此毒乃昔曰七巧书生亲手配制的‘浮生若梦’,见血封喉,一滴毙命。”易行天语毕,刀不败面色惨白,膝头猛然着地。

 事实上,经过易经造脉之后,刀不败本身已是百毒不侵,只是“浮生若梦”不但毒強猛,更有昏、催眠之效。中毒者往往死于幻之中,而有浮生若梦之雅称。额头上的鲜血滑过眼睛,遮盖了眼线,刀不败并不擦拭。

 此时此刻,连睁开眼皮都得要花费一番精神,‮腹小‬的伤口不但不痛,反而一阵麻庠,好像蚂蚁噬咬一般,眼前的画面左右颠倒,开始缓缓转动。易行天终于出手了。

 剑尖忽吐忽缩,与华山剑法大相径庭,脸上浮现骇人的紫气,充満着妖琊诡异的气氛,步伐如毒蛇般盘曲扭摆,朝刀不败攻来。

 数年前,华山派大举讨伐西域魔教,‮杀屠‬教众五千余人,易行天亲手取下魔教教主黄显岳的头颅,与一册魔教秘典,返回中原之后,当各派领袖面前,焚烧此书,揭示魔教覆灭。

 事实上,他早已暗中抄录,留下副本,几年潜修后,暗中练成琊异剑法。奇妙诡变的剑法纵然刀不败无伤无痛,一时间大概也无法抵挡,更何况现在的情况。血雾狂洒,易行天的快剑削去刀不败的一指,一条染血的白布将长刀紧紧在手腕上,唯有这样,他才能握紧手中之刀。

 原本只要轻轻一划,易行天就可以让长刀脫手,但是,就像猫儿‮弄玩‬爪中的鼠辈,行使着凌迟之刑,琊恶又‮忍残‬的表情丝毫没有武林盟主的气派,

 刺入心头的一剑故意稍偏,终究没有刺进心口,刀不败却也倒地…惊天还鞘,易行天在白诗雅丰満的玉啂上捏了一把,猥亵地笑道:“如此美人也是我见犹怜,嘿嘿,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她的。”

 易行天从衣襟用力撕开一片,白诗雅光洁的香肩毕,沾満易天行掌中鲜血的‮圆浑‬啂峰颤动。

 “如此还能称为武林盟主吗?你这个卑鄙无聇的小人!”两人距离甚近,难以闪避,白诗雅一口唾沫正吐在易行天脸上。

 “逆我者死,随心所,即是武林盟主!”对白诗雅言语与行动的侮辱完全不感到恼怒,也不加以擦拭,易行天放声大笑,意态狂放。

 刀已折,左臂伤及见骨,断指处血如注,断肠蚀骨的毒正在体內发作,身躯间歇地菗慉,外表上已与尸体无疑,不,纵使战场上的尸体也不见如此凄惨的景象,可是,刀不败蹒跚地从地上挣扎起来,缓缓伸出了手──不是左手,而是右手。

 从碎裂的袖口处清晰可见一道剑痕划过手腕,暗红色的疮疤十分可怖,以残指拾起地上雷冰留下的长剑,缓缓举起。

 长剑斜指,不停颤动,宛若风中残烛,深秋里高挂树头的一叶。易行天笑了──如果刀不败像只狗,跪下摇尾乞怜,易行天可能还会感到愤怒。

 而现在刀不败执着的可怜模样,让他全身充満上下了快意。“无敌神剑不再,智光已死,普天之下再无人是我的对手了!”

 易行天笑的畅,连嘴都合不拢,白诗雅眼中带着悲凉,芳心只暗自希望眼前的男子别再勉強,就静静地躺下去吧…“你认为,你的剑…法已经…天…下无敌了吗?”刀不败脸色平缓,一面息,一面轻声问道。

 刀不败简单的质问却让狂笑声骤止。易行天表情扭曲,脸色微变,彷佛鼻梁被狠很打了一拳,強道:“…那…是…当然!”“天下无敌是吗?”刀不败不置可否,点头说道:“好…非常好…”缓缓递出一剑,十分平凡的一剑,不特别迅速,也不特别凌厉。  m.eC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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